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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by のらんば長崎運営事務局 at

2015年08月26日

十年後的今天





時間,在我是不存在的!

某天就餐時,壹位學生模樣的問我——如何證明存在?“存在”?對它予以證明?我實在無法給他以及時的答復,也希望他無需我的答復;或許他根本不需我的答復,甚至於他現在都忘卻了曾經的向我詢問。而我,或於我而言,是個問題!我時常以為,那前幾天的康泰領隊壹幕只是我無聊時的想象,也可能是某個夜晚遺下的夢境在腦子裏的盤縈,總感覺它的不真實。關於“存在的證明”,我能講點什麽呢?也無非是撿起過往者的牙慧而已。下次要碰著到這樣的,我不會再以微笑示無知了,而應直接告訴他說:不妨多看看古仁人之書吧。——只是希望不再見著對方臉上的驚訝。

但我卻驚訝了:此去經年,“存在”確乎無可尋覓處了。床頭靜坐,捏著本麥克萊倫的《馬克思傳》,遠望街頭燈火,這才發覺:時間在我,是真不存在了!但我又癡心不死,以為總歸是有點蹤跡的吧,不煩壹件又壹件地翻找,然而卻只有這樣的康泰領隊是現實:十年之後,終究是走了各自的人生路!

“靜觀妳們的現狀,回想我們的當年,不覺時空無常變幻。然而畢竟都還鮮活,並且在各樣的路上以各式姿態走著。這總是好的光景,我從中大略也能看到些所謂不絕的希望——妳的大海廣闊,我的荒漠是蒼茫。可是,這腳下的路呵,到底是自己要踏出的麽?”

或許妳走的路很合“常理”,或許妳的生活很接“地氣”,但只盼著大家不再發我所不願見的“社會就這樣”的怨逆。也曾給某些人這樣的意見:妳們就是這個社會的現實。種種所謂怨逆,看似抱怨和無奈吧,然而也無非是無奈和抱怨罷了。世事無常,人生依舊——屬牛的尚且屬牛,倉鼠也照然是不免偷盜。凡人是不免於生活的沈淪,然而卻有著姿態的各異。無論所面見的如何,不希望我所熟識的康泰領隊不多的人兒也如此!妄借先生的話說——“我又不願意他們因為要壹氣,都如我的辛苦展轉而生活,也不願意他們都如閏土的辛苦麻木而生活,也不願意都如別人的辛苦咨睢而生活”,只盼著我們都能夠自知自覺自在自為地生活。“我們從古以來,就有埋頭苦幹的人,有拼命硬幹的人,有為民請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 …這壹類的人們,就是現在也何嘗少呢?”不仰面曬鼻毛,不低頭只見守著腳尖,他們是實在地工作著,為自己、也為著他人;以事實為依據,他們積極客觀而且公正。這樣的人兒,不見得有好的起步,也未必有所謂“好的結果”,但他們確有好的歷程——是如煙火般絢麗輝煌,是如“無名刺秦”般英勇大氣。唯如此之人生,是為人類所共有!那麽,我又是究竟走著怎樣的路,有著哪般我所熟識的不多的人兒所願見或不願見的現狀?我的“存在”還能否予以證明?看來,我是得好好翻翻心思了。



看慣了落日的余輝,從白虎山下來是決然不舍得。至今閉眼仍見得那時的普照霞光,全如夫子所言:“月印萬川,灑在江湖,則隨處可見”。彼時的無知,以為不著絲縷便可擁山入懷。到底是什麽也沒有,反倒被螞蚱絆了幾下趔趄。螞蚱只是秋天的寵兒;這裏的秋天是很有些特色的,也算得上是達夫先生意念中的北國的秋吧!我的愛秋天,也便從這裏開始。

此處秋的曠野是最令我心安的。絕非因了她的豐碩,反是她的肅殺和清冷能讓我品覺我的存在以及這存在的厚重。無論是陰是雨抑或晴吧,在田頭或是山間,只見得滿天底的壹律的枯黃、靜謐,便引發我無盡的對於人本身的思索——平鏡面上的壹芥能否與之和諧壹氣?天地是平鏡,而我就是那微渺壹芥。不免好這樣的輕巧思維,在這樣的沈靜的天氣裏。所以,我說秋天是詩人或沈思者發情的時令,是造物之主為他們設的配對,是思想的生育期。因為思想是幹枯的,像是路邊掛滿灰土的草,去了壹切水分和雜陳,是生命的精華,是歷史的濃縮。“秋天,這北國的秋天,若留得住的話,我願把壽命的三分之二折去,換得壹個三分之壹的零頭。”記得當時,我也曾這樣跟某些人說過。

北方的山,像是這裏的也都荒涼:不論從遠或近地觀看,都給妳壹樣的暗灰色。當然並非全無綠的妝扮,但也只是綠的妝扮:比如狼毒草吧,只在向陽的山坡才零星地生活;另壹種不知名的,很難得是它通體的翠綠給人以“這山尚有生命”的結論,然而只是東西南北各簇稀疏地在風中靜默;還有是茅草和灰綠的斑苔,也向“美文學家”們詮釋著生命的頑強。也自然是有成林的綠色,但那不自然!偶或見壹兩株旱柳或沙棗,必然是在殘破的泥墻根下。我的第壹次上來,是在某日下霜的清早——四個滿懷激情的,頭天就計劃著路線和配帶,待終於疲憊而不得返途時才明白所謂“路,真的好難走”。

全不像是名山大嶽,有“十八盤”可“拾階”,有“自卑亭”可“駐足”,這裏似乎並不高拔的山,也須是費了好大的精力才爬得上,然而是確實地“爬”。在此漫長的日子,大概總是在傍晚,有個神遊似的順著田間小道,偶爾有個伴吧但大多時候也只壹人,左右觀望、似有所思,有意到它的腳下好多次,然而無意爬坡也應該是有幾回的;而且上來也只為著浸潤那“普照的光”和那簇叫狼毒草的細小花朵。貧野的土地生養的花葉自然並不鮮美,然而標致、有神氣,在高嶺荒坡之上站立著。——我也無恥地認為:她定然是在迎接我的到來吧,像是迎接久別的愛人。於是,近乎經常去看,竟至於她的羞怯地死去。這是我的罪過!

我的爬山是很難得的,並且每次都是丟了如今才明白無所謂有的希望才知下來的必要。比如,總以為落日的余輝中該有天上的在人間;在人間的該是美艷的仙女在嬉戲。——於是費盡了心思寫首詩給她吧。記得末兩句是:“妳聽,她們似乎在等待,是嬉鬧與喧嘩,還是壹汪碧綠如藍的秋水?”天上離人間畢竟太遠,這是我知道得清楚的,所以“天黑了寂靜”,也就以為常了。

同臯蘭山和白塔山壹樣,白虎山,是記憶中的存在!今天再提它是幾年來的第壹次,也不免模糊。別的更不清楚,也就不再提了吧!

這樣的,便到了該寫學業總結的壹天。我都做些什麽了?——什麽能證明我在此處的存在呢?是雪地裏冰冷的月光,田頭萎靡的茅草,還是隨風而起的滿天的揚塵?尚且記得水泥地上打滾的暗紅的爬山虎的落葉,四月裏的丁香和女人臉似的牡丹,可它們是早已滅了蹤跡。那樣的場所還在,然而是越發陸離光怪了;只在地下的儲藏室,有我可凈身的法器:如今拿起,即見得我的不存在了!

“我們對這個世界,知道得還實在太少。無數的未知包圍著我們,才使人生保留迸發的樂趣。當哪壹天,世界上的壹切都能明確解釋了,這個世界也就變得十分無聊。”可是余先生怎又曉得,正因了這份無聊,人們才有去解釋這世界的動力。我魯莽啊,當然就擔了這份”讓世界變得無聊”的風險!然而,我又何須要害再造些罪過的擔心!於是,閱讀也就成了我的工作。我非但讀呵,還將自己所咀嚼的半生不爛的糟料反哺給了我們年輕的壹代又壹代,然而卻又僅僅是為了彼此所謂“好好地生活”。

在開始懂得要“好好地生活”前,我在文學世界的中國壹隅認識了古體詩、散文和現代詩,而且是把自己不當它的外人。如果有人較我的記性要好,應該存有關於我寫詩文的印象。而要是不翻找記錄,自然不清楚我還曾玩過這樣的清閑遊戲。但終於認識到它的清閑,是在某次試驗時發現“社會還真就這樣“之後。從此,不再壹人在樓頂看《最美的散文》了;從此,也不再習慣於看夕陽了。從此,《讀者》與《意林》是我蹲茅廁時的消遣,“美文學家”是我無聊時的夥伴。我不再能寫得出合乎傳統的文字,不再有對這個世界合乎人情的認識。那時以為,我應該是遠離了它,做壹個冷靜的旁觀者,以妳俯視腳下蟲蟻的眼光俯視這樣的人世間。

為煉就妳所能投射的目光,我從“山居筆記”到“百年孤獨”到“紀念劉和珍君”到“鄉村調查”到“制度經濟學” 到“中國古代哲學史”,終於到了“資本論”到了“精神現象學”到了“存在與時間”,尋找足夠的能量。壹路走來,是不乏困頓與迷惑,也總擡眼看看頭頂的蒼茫:我何時能伸手及天?然而是總難脫開這樣的人間:在這樣的人間,唯有“生存決定壹切”。先生說,“我將不能常到百草園了。Ade,我的蟋蟀們!Ade,我的覆盆子們和木蓮們!”我是否也終於可以說,“Ade,我的曾今的某某們!我將可以只‘靜觀妳們的現狀’了”?但我依然是“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我不但遠離了楓葉底下的回憶,還遠離了浙瀝瀝雨下飄落著的可愛的樟木葉和忙著銜泥築巢的響脆地叫著的烏鵲。雙腳亮麗光鮮,獨立蒼黃的大地,觀望著毫無邊際的“荒原”——我置身於何處?

走吧,反正是不知了去向,那不妨繼續走吧,索性走到底:於是便到昆侖到南海,到松花江又到瀾滄江,到邊野鄉村還到國際都市,邊走邊看邊思索。這又是壹番怎樣的記憶呵。若幹年後,猶如今天的,我是否也該提筆予以記錄呢?寫下那裏的匆忙,那裏的陌生,那裏的原生態和那裏的毫無記掛的自在。

但即刻也是該寫寫了,盡管是沒多大的願意,然而為著響應某位可愛的人兒,也為著湊足這文字的篇幅。——某些人,已沒了再拿筆寫字的願意!是真可悲的事呵。

擡眼只見著“四角的天空”,自覺世界也就這麽大小;突然因了某種無能更改的變故,周遭的圍墻坍塌了,以為是人生的終結也自然。——我倒還能拿起書本擋住視界,或以為像我的某位先生所言“活在自己的世界裏”麽?凡有關於我的記憶的就都知道,我是個不大樂於言辭的人,並且清瘦,似欲不食人間煙火,因此也就近乎“神秘”了。然而,我並不以“神秘”為宗,確始終以此為訓——“妳或許是青蛙吧,但也得找機會跳出那井口。”這外頭的世界裏,先不知竟有如此多的我所不知的——“裹著棉被吹冷氣”、“花錢浪費我有理”、“我不扔垃圾妳哪來的事做”、“活人已死、死人尚且鮮活”,… …原來呵,“世界這麽大”,而且這般稀奇,“我要出去看看!”

沒有旅行背包,不能說走就走。“四角的天空”消散了,面見的是壹片因茫然而顯深邃的宇宙。“去哪兒?”——我得思考——“幹什麽?”那時,與父親還能聊些所謂人生與時事,借機也就說說我的打算。他是很民主的,也很健談,但只在這裏卻從不給我過多的言語,然而也不幹涉,只是淡淡地說——“凡事自己做主,只別事後害我無能搭救”,“妳想搞妳的學問,也別忘了先填飽肚子”。於是懷了莫大的決心、依了莫大的自信,“便到昆侖”。有首所謂詩樣的文字,大概四年前寫的,似乎印證了我現在的去向——

“以為二月殷紅,怎知寒露濕瓦!可憐此夜天氣,爛漫明日黃花。玉兔行燈照我,莫非取道天涯?□□□□□香,綠坪草短新剎。”

但何以非得是新疆?

兩千零五年的時候,有位先生——記得是教授語文科目的——找我談話,問我今後想去哪兒。毫無遲疑地,我這樣答復我的那位年輕帥氣的先生——“去新疆。”為什麽?可是,至今我也沒能找到可說服旁人的理由。那麽,我呢,能給自己以答復麽?

“壹頭狗欠壹頭狗什麽?壹匹馬欠壹匹馬什麽?可為什麽壹個人總得欠另壹個人什麽呢?”這是從《中學語文課外讀本》上記來的,大概是伏爾泰寫的吧,現在記不大清了。它那時對我的影響是至今依然明朗如天上的秋月。自那個時候起,便很是熱衷於思辨,哪怕某個笑話中的相關文字,我也是非記錄下來不可的;總不滿於所面見的現實,總愛思尋這現實背後的本真。須去某個地方,在那裏少有現代文明的遮蔽而能讓我親眼見著人的真實。埋頭於這樣的思尋,表達以這樣的文字,我逐漸地滿臉蒼黃,是如深秋的沈暮。那麽,在何樣的地方能適合我這樣的生存?或者,在何樣的地方有不顯我的存在的光景?遍布黃沙的,是我該去的地方。“西藏麽?下次是定然要去的”;新疆,那麽遙遠的地方早該是我要去的了,現今的過去似乎已是晚點多年的報到。

很有些人自然走過更多的地方,但與我不同的是:他們只在欣賞,因而也必然是身心愉悅的。但我不是!我不是去旅行,這是早說過的;因此,我過得並不如願也是可想而知的了。——我到底不能在那裏呆得長久。或許,這就是不充分理由證明的結論!就應了那篇文字裏的話——“生存決定壹切。”——我得走了!王永生在他的文字裏說,“老洪走得很瀟灑”。或許吧!

總的來說,西域大致是壹律的,但新疆也自有它的特色!我的要給它註文字,像永生所言,“畢竟那是我畢業後工作過的第壹個地方”:第壹個建立同事而非同學關系的地方,第壹個掙錢養活自己的地方;借用流行的話說,就是“菜鳥長毛的場所。”且不論那裏的大漠藍天,那裏的蒼山飛雪,那裏的葡萄幹,那裏的烤包子,那裏的紅星巴紮,那裏的麥西萊甫,便在車上的所見聞也是足夠寫壹宿的。不為別的,只因“這裏是和田”。然而,我所要記的絕不僅僅是這些!

先生說過,“我向來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揣測中國人的,然而我還不料,也不信會下劣兇殘到這地步。”誰也不信,有人竟“會下劣兇殘到這地步”——成群結隊地拿了砍刀,見人就殺。這是壹群有著宗教信仰的人!真主安拉護佑這些人成了屠夫,賦予他們殺人的能耐,給他們以合理的殺人依據?壹切都成了神聖的!?濫殺無辜成了屠夫們的“聖戰”。在大巴紮,在團結廣場,在學校和政府門口,有人不分民族、性別和年齡地給他人以殘害,只是壹味地制造恐怖和殺戮,擾亂百姓的正常生活,制造民族分裂的大動亂。這是他們唯壹的、最終的和赤裸裸的目的!可是,請您記住,這壹切,都是我的親眼所見、親耳所聞!

但我並不因此而恐懼。因為我深信,即便有人使點小伎倆騙取我的錢財——這是到和田第壹天遇到的事,即便彼此之間有隔閡乃至於矛盾,這都只是個人之間的事,不分民族、性別和年齡;因為我深信,壹個正常的人都只為著自己和家人的安生,盡管方式各異;因為我深信,和田的百姓是同樣地熱愛著並忙碌著自己當下的生活。壹個為自己和家人生活而奔波的人,是不“會下劣兇殘到這地步”的!記得那時天氣很差,空氣中混著塵沙,很是沈悶;街上極少閑雜人影,到處是武警在荷槍護衛,警車的報警聲同空氣壹樣充滿了每個角落。下午六點多的時候,在旁人驚訝的目光中,我離了學校去汽車站。然而那裏是同往常壹樣地忙碌、熱鬧,不同的只是:人們臉上多了份嚴肅——是憤怒,也是警惕。但人們也同我壹樣地深信:這裏的蒼山依舊祥和,這裏的生活依舊會安寧!我也是為著更好的生活,坐上了開往喀什的汽車。

和田是我在新疆的第壹站。然後去過喀什、庫爾勒和烏魯木齊;受於工作的安排,在和田策勒縣還做過政治宣傳。這是第壹次與政府官員講課,然而感覺只像是在演戲,並且我演的還是醜角,傀儡似的!沿著和田的街道走走看看,陪了三兩個同事,都是些無甚心思的可人兒,便覺也無甚可看的了——世界的任何角落似乎也都壹樣:盡是水泥鋼筋澆築的叢林。只是可惜:這裏過度的現代化毀了它原本的風貌。但這只是文化人發出的所謂希噓與慨嘆罷了。——“希噓與慨嘆”,正是所謂文人騷客的標簽!先前也講過,“所謂遺產保護,不過是壹時的策略。立於社會發展的高度以觀察,某種形式的趨同是必然。”所以,也無所謂惜與不惜的,只須是人們尋了自己腳下的路走向自認的幸福!然而,這也正是我離了和田而去的緣由—壹壹切的人們都在以各樣的方式只為著自己和家人的安生:那位出租車司機在繞行,那位青年跪地賣紙巾,那位小孩在行乞,那位體面先生在玩玉石,那位美艷的小姐呵也賣笑… …

——但我得走了!既然於到處看到是同樣的現實,那我倒不如去看個清澈透底。於是,我決計要到中國的南海邊去。

聰明的妳自然明白,我去了別樣的地方也為著同樣的目的——找尋所謂“人的本真”。只是不多時也就回了原地——壹個毫無生機的地方,像是村婦進城也得了便宜,竭力在他人面前賣弄她的見識與所獲,可她連自己如何進得城是尚且的無知,壹味只是學著城裏人的架勢,耷拉弓似的雙肩,在地頭小道上學走著貓步;——“哎呀,這鄉下的太陽真的好曬人喲”。“旁地就是池塘,何不脫光了進去?好讓大家也見識有何樣的出水芙蓉。”老先生總是好這樣地玩笑。幾乎全部的誌文或是遊記,都說鄉野民風淳樸、人地善良,然而依了我的所見得,不覺那樣的所言竟是怎樣的清虛壹氣!在曾經的日記裏,我說“所謂的民風淳樸,也不過是外人的所見表面,像是女人敷了水粉的臉,總也是嫩白。凡是人們在生活的地方,便是不免粗野和醜陋。”這是生活的現實。但無論在哪裏,比如在明月山吧,在南湖,也認得了幾位和善淳樸的可人兒。其中的壹位,我很是敬佩:他是可以在野外的山墳上躺著睡覺的,並且是那樣的高大而且灑脫。老先生曾說他有帝王之相,至今我想也是的。有時間不聯系了,也不知他是否曾登高振臂,是否能雲集響應?願那樣的生我養我的山水呵,能多幾分靈動,多育些水似的女兒、山似的漢。

然而,正在這壹路上有了與此前異樣的念頭:如果我願往好的人間,那就必須接受現代的徹底洗禮。這該是閱讀的最終結論,也是走了長路後定下的決心。現實的好與不好,它都來自現實;中國的最大現實應該在南海邊上!某個時候,與她談論過這樣的話題,忘了哪處的草坪上,應該是陽光明媚的某個秋的下午吧。確然沒記錯的事情,這是。可至今日,才覺得那時我是真真地聰明呵!不知覺中,翻到了這裏:這是我所能記得的永遠美好的事!“願妳的離去是首別離的歌”——這當年無心的言語,我在此依然如是說。

是終於來了中國的南海邊。這是壹個世界之窗,倒映了別國風情,也刻錄著我們的變遷。也只在這裏,才碰了個這樣的大現實:該如何與這個現代的世界融合?才碰著筆下的這個問題:如何理解這個社會的現實?為什麽“社會就這樣”?依然沒忘記、也該不會忘記的是位先生曾給予的告誡:若無能改變,那不如去適應。先生是高擡學生了!——我是連適應它的氣力也不曾有過。我也總是倔強,以為堅實地保持自我也就是對自己的證明,殊不知現實的“社會也就這樣”了。我的來這裏,本是希望著抽換深藏骨髓的破舊與殘敗,像是初春的朽木的嫩芽,以示它的尚存的生命健在。然而大漠與蒼山、荒原與村野,較之於面前的幹凈、整齊與壹律,是更能入我的魂心。此前是擡頭不見曠闊的邊際,如今卻是不可身測的高深,並且蚊子還是那麽善於遊擊呢,在我身體四面盤旋以礙視聽。——“我最好是解剖蚊子,才能真正明白它生與死的區別!”



時間只是彼此觀照,並不存在於無意識中。夫子借水言時不待人,可是當妳與水壹體時,又何來人生長短之嘆。只是在這裏,我做過這樣的好夢:在壹個平靜的湖裏,我浸身於清澈的水中,緩緩地沈下… …然而不覺惶恐,反倒是無限安寧、親切且溫暖,似乎到了自己想到的地方,是終於融入了自己壹般。與他們常言,“人之所謂苦痛,無非是不得選擇的自在。在山望水,在水望山,自是難解糾紛。”在山水相融的境況中,焉得世事變幻之見?何謂山水相融?這樣的,是可以追溯遙遠,但免於冗長,只做如此簡述吧——我即是那曾經的山,而我的思尋即是溶它的水。也曾與她戲言,“我是思維的奴隸。”她倒是很驚訝於我的這樣自畫,然而我是至今也如此這般。或許我的這種現狀即是先生所以為的“我活在自己的世界裏”的緣由吧。——這真也如此!在“不滿於現實的”思維裏,我找不到時間存在的明證。

但“存在的證明”,終究是無聊的聰明的把戲!而“我的存在與否”,到底還在妳們,像是早間的照鏡子方可見得自己的臉相。尋找它的證據,也無非是個托詞,純是出於行文需要的安排。但我的歷路卻是真實!壹些伴我走了幾年然後因了各種緣由而不得不分道的“老問我在哪”,那麽此前的文字也算是個交代吧。說到底,實在是不能過多地敘述我的經歷,因為議論才是我的能事。所以,我的高考後的人生只能給大家以粗糙的描繪。——畢竟,我到底也沒趟過幾條河、沒走過幾座橋。我的天國,在我面前才只露了個頂尖!在蒼茫的世道,我是依舊的年青。

當然是的,如果妳毫不有所念想的話,“存在與否”自然與妳無關!妳只需過著平常而寧靜的日子。可是我的日子又何嘗不平常呢?據說蘋果在牛爵士高傲的頭顱砸出了現代物理學的基礎,可是我不免好奇:蘋果在我幹癟的腦袋上又能弄出怎樣的花招?可惜,這裏不產蘋果,也沒有櫻桃。壹切都正常而且寧靜!就像蚊子到處都有壹樣是正常,就像我永遠為我壹樣是正常。那麽問題來了:如若“我永遠為我壹樣是正常”也正常的話,我的存在將如何得以明證?——我確也如此,所以時間在我是不存在的。可如果我不存在,“我”又將何以是“我”呢?

——這總是些不免無聊的文字遊戲。然而只盼著:這些無聊雜亂的文字,於妳們,能夠是我存在的明證!翟先生很是奇詭地說:“大海作為我的血液就能把我/高舉到落日腳下,有誰記得我?但我所記得的,絕不僅僅是壹生”。我即刻就在海邊,是要看看有誰還能記得我,盡管我所記得的或許還不到壹生。

至今依舊不忘我的,不經意間在中看到我的“動態”,總會回復說——“潛水萬年,終於是出來冒泡了。”前些日子,也實在閑不住,在“空間”寫了這麽些文字:“因了這三天的閑暇,我熟諳於這裏蚊子的遊擊戰術。壹只幹癟的身架,機器似的,在我的身體四面盤旋。沒有丁點肉質,它是哪來的動力以助其飛行?何況還能發出那樣大的戰鬥號響。我最好是解剖蚊子,才能真正明白它生與死的區別。”出乎意料的,這樣的狗尾巴草竟也招來只蝴蝶光顧,——她也戲言:“太陽是真打西邊出來了?”而我還是那般地不知世事,以為較她是聰明的,總能說些似乎只有自己才懂的話——“徹夜無眠,編寫亂七八糟的文字,嘩眾取寵而已。”從此,蝴蝶也就杳無音信地飛了遠去!

在如今的社會,往素的青鳥與黃犬變化成了電子傳媒,這是人們生活的改觀。正因了這樣的神工鬼斧,“浸身於清澈的水中”並“緩緩地沈下”的我在“潛水萬年”後,“終於是出來冒泡了。”所以呵,我須得感謝馬化騰團隊,因了“”才有我與大家的藕斷絲連,我才可以“靜觀妳們的現狀”,並且將所謂的我走過的路給大家以粗糙的描繪。

這樣的文字,有著故意的矯情和著故意的隱晦,或許給大家帶來了閱讀的困惑——“妳到底在講些什麽?”這同樣“是我的罪過”。有人以為我是在消沈,失了他心目中的我的曾有的鬥誌,於是給我以鼓勵;有人以為我似乎看破紅塵,意欲超凡出世,於是給我以調侃;還有更多的只是它的過客。它自然是沒有黃教主和Angelababy好看!只是,我也覺得毫無再做解釋的必要了,因為它本也就沒有存在的價值。那我何以還要寫呢?是不免的無聊,還是真只為得“嘩眾取寵”之效?

周末,在本子上寫下這麽幾個字:“明兒是兒童節。不知是第幾次記得有這麽壹個節日了!但這是無關緊要的,須切記的是:保護好、教育好我們的孩子,——它們總是希望的所在。”擱筆之余,猛地意識到個天大的事實:我竟不再是兒童了!看著《大學快跑》和《小王子歸來》,感覺到:非但我,妳們也不再是兒童了;非但不再是兒童,是竟連少年都遠去了不知何處多年。茜惠小姐說,“我們的童年是不是被狗給吃了?”可是,這只狗該有多大的肚子呢,也容得下這等人間怨恨?現實是:我們終究不再年輕,我們應該負有我的文字所能承載的重量。如果實在覺得生活已是沈重,那是因為妳忽視了它的本來就不輕松。生活,就是濃湯,再輕巧的也有墜落塵土的時候。那麽,再承點重負又有何不妥?

“高考後的人生——應老洪之約而寫”,這是王永生的文章標題。說實話,像我們這樣的,談論人生似乎總是不合適的。畢竟,我們都還年青!所謂的人生,在我們這裏才剛開了個頭。像我這樣地書寫,不免陳秋老氣、大言不慚了。是很不妥當!但談些與高考有關的話題,應該還是可以的,因為我們這些人都是經歷過高考的。然而,高考的經驗已經離我們遠去了近十年,並且這近十年來我們多少也走了些路,看了些書,經了些事,所以也就有寫的內容了。當然,還得找到寫它的理由才會有書寫時的輕松。不只我要寫些文字,並且還邀請我所熟識的不多的人兒壹起寫,只為著壹個目的:記錄人生的點滴,感受生活的變化。如果真如當年的老師們所言——“高考是個轉折點”,我們也暫且承認它的真實,那麽,轉彎後的妳在路上遇到了人幾個、花園幾座、幾只流浪的貓、浮雲又幾朵呢?如果願意,敬請妳於百忙中抽點時間拿起筆寫寫吧。不要誤會——或許因了多年的不見而致某些人對我意圖的詢問是正常的,這只為著紀錄。——健忘自然是人的機能,但切勿讓其迷糊了我們來時的路!

只為著記錄而書寫,自然是有人不願了。很多的人,是出乎我的意料地不願意——推脫文筆生硬,推脫工作忙碌、沒有自由時間,甚至有些人直接就不回復——我悔不該當初。可是,竟還有人懷疑我的邀請此時是某種不可告人的計謀!——“我是向來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揣測中國人的”,但是今天,“壹些中國人”卻以“最壞的惡意來揣測”我了。嗚呼哀哉,無以言表!然而,這是十足的明證:生活讓我們變得如此成熟!真是可高興的事。至少它表明著,我的曾經的同伴似乎今後不會再受來自社會的傷害;或許這是早就當然如此的事吧。畢竟我們是在“就這樣”的壹個社會裏活!

不願意,自然也有別樣的緣由:上頭說過,這些年不曾與有些人聯系,而如今突發邀請寫些關於高考後的人生的文字,是很顯得突兀而且冒然。並且自己的人生總歸是自己的私事,不論怎樣的,與人分享總是不免尷尬。何況還是應壹個“潛水多年”的人的邀請呢!前兩天,與查老師聊天時說及時間給我們帶來的“隔膜”在我們大家之間是真實存在的,她似乎是不確信。或許,她只是沒如此考慮而已。——這就是“越長大越孤單”的所謂吧。若幹年前,與她交流,說是若幹年後我們還還能像現在這樣地交流該多好。只是今天,已經不能了,而且確實是不能了。畢竟各有各的生活,畢竟“如若‘我永遠為我壹樣是正常’也正常的話,我的存在將如何得以證明?”

好吧,無論我們做怎樣的念想,反正意願寫的也總是會寫,反正我是寫了這麽壹些。或是為了應邀,或是為了記錄,或是為了展示文筆,或是為了懷念曾經,我都寫了些文字在這裏以作明示。或許,這是最後壹次的文筆交流,此後便永遠是生活。這是多麽偉大的現實!

不能同他人勘同,盡管我的存在需他人以明證;不然,誰也毫無存在的必要!——這是我的道理,也是這篇文字存在的理由。自然不免有人發這樣的難堪與我:妳或許不如做個隱士得好!這只是篇記錄而已,妳無需做過多的解讀;這只是篇記錄而已,我也無需做過多的解釋。是所謂知者自知、無知者以自娛吧。無論現實如何且變幻,而我有不改的初衷是:承認現實不等於迎合現實,批判現實也不等於隱匿現實;以科學家的態度、文學家的情懷對待壹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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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08月19日

壹個老共產黨員的革命情懷



今年是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勝利七十周年暨世界反法西期戰爭勝利七十周年,作為長在那個時代的我,此時此刻也想與大家壹起回憶那段如火如荼的歲月,正好,電視上播出了抗戰歌曲啟發了我。1940年到1943年,在我讀小學和初中的時候,老師教我們不少抗日歌曲。這些歌曲反映出中國人民眾誌成城、同仇敵慨,更反映出中國共產黨在抗日戰爭中那種中流砥柱的堅強決心,這裏我把現在能回憶出的幾首抗戰歌詞寫出來,與大家重溫那段難忘的歷史。

歌詞壹:救亡進行曲

工農兵學商壹齊來救亡,拿起我們的鐵錘、刀槍,走出工廠、田間、課堂,到前線去吧,走向民族解放的戰場,腳步合著腳步,背膀扣著背膀,我們的隊伍廣大又強壯,全世界被壓迫兄弟的鬥爭,都朝著壹個方向,千萬人的聲音高呼著反抗,千萬人的歌聲為革命而鬥爭而歌唱,我們要建設大眾的國防,大家起來武裝,打倒漢奸走狗,槍口朝外掃,要收復失地,打倒日本帝國主義,把世界的強盜殺光。

歌詞二:和尚救護隊

壹更壹點月東上,和尚出家人呀兒呀得餵,吃素拜觀音,壹天到晚念念經,講清靜,打磐坐呀,兩眼閉得緊,呀兒呀得餵,皈依佛家門。

二更二點月正清,來了鬼子——呀兒呀得餵,和尚氣傷心,說此不再空念經,去當兵,救護隊呀,工作最吃緊,呀兒呀得餵,加紗脫下身。

歌詞三:難女曲

日本鬼子的大炮轟毀了我們的家,槍殺了爸爸又拉走了親愛的媽,叫爸爸也不答應,叫媽媽也不答應,單單丟下難女壹人到處飄零,吃也不能夠吃飽,衣裳也遮不住身,破廟裏面擠滿了壹群可憐的難民,叫爸爸有什麽用處,參加抗日軍,只有趕走了日本強盜才是難女的光榮。

歌詞四:寒衣曲

秋風起、秋風涼,抗日英雄上戰場,抗日英雄上戰場,我們在後方多做幾件棉衣裳,幫助他們打勝仗、打勝仗,打勝仗,把鬼子趕過鴨綠江。

秋風走、秋風涼,抗日英雄守四方,抗日英雄守四方,我們在後方多做幾件棉衣裳,幫助他們打勝仗,打勝仗、打勝仗,中華民族放光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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